程司琛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季柠的时候。
那时候，她才不过八岁，小小的一只，穿着白色的荷叶边小裙，蹲在院子里那棵老榕树下。阳光的剪影透过层层的树叶倾洒在她身上，镀上一层光晕，还有拂过她耳畔，扬起她一头齐肩长发的风。
那是他一放学回到家就看见的一幅画，是无以复加的美。
那天，她站在奶奶身后，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望着他，一双眼睛格外的美，却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畏惧。
奶奶介绍说，她叫季柠，是与父亲有商业往来关系很好的朋友家的女儿，因为父母出差，和她的哥哥一起被送到了他家里来，要在他家小住一段时间。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季柠的场景。
也是日后无数次会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。
就像一个梦魇一般，永无止境，却总是美得不真实，让他不愿清醒。
.......
到纽约的第三天，季柠病了，很严重的感冒，咳嗽一直停不下来。她本来身上就有着许多毛病，这些年也一直没见好，一到纽约才没几天，受这边天气的影响，爆发是迟早的事。
纽约是个经常下雨，湿气很重的城市，与重庆的燥热截然不同，到处都是银色的高楼大厦，带着厚重的金属气息。程司琛知道，季柠不喜欢这样冷硬的城市，国内的山山水水才适合她，因为那里有她最思念的人。
只是那个人，不是他。
程司琛将盛着姜汤的杯子递给季柠，在她身旁坐下，替她披上一旁的米色毛衣外套：“如果不喜欢这里的话，就回去吧。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，纽约又经常下雨，会对你的病情恢复有很大的影响。”
季柠握着手中温热的杯子，看着热腾腾的雾气升腾而起，又消散而去，轻轻摇头：“没关系，纽约很好，也很美。我听说最近公司遇上了一些事情，有些棘手。”
程司琛垂眸，只能沉默。
季柠转过头来看向程司琛，道：“你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公司了。程司琛，如果我当初请你帮忙是希望看见你这样的话，那你做的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程司琛瞳孔猛然一缩，抬起头来，有些语无伦次地慌乱解释道：“不，不是的，不是那样的.......”
季柠见他这副模样，忍不住轻笑一声：“你不用解释，我都知道。但是程司琛，我希望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做你自己，你这样肯定心里不好受，我也会以为自己是个累赘过不去心里那关，到头来两个人彼此连累，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程司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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