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子言的眼眸闪了一下，也不知道是因为印着水色的缘故，总之叫边上站着的姚氏愣了愣，才想要挥手叫暗处的家丁下去救人的时候，却突然间发现莫子言安静得紧。
姚氏顺着莫子言的视线，往湖心望过去，却看到媳妇自个儿哗啦哗啦地往岸边游过去了，那是不是说，她其实推错人了，该把儿子推下去才是？
苏曼初掉进冰冷的湖水里时，确实浑身僵硬，双手挥着乱舞，可是等口鼻里呛入好几口冰冷的湖水之后，她听见了相公在桥上的声音。
他说，他不会泅水，于是他站在桥上，冷静地看自己生死起伏。
……
苏曼记得小时候，她总喜欢跟着大哥四处玩，爬树下水却是全都去的，大哥说落了水的时候不要慌，憋着气身子就会浮起来，到时候手脚一起用力，朝着岸边划去，肯定不会出事的。
小的时候，大哥手把手教自己，连着好几天，等自己晒黑了一层皮，每天都湿哒哒地回到家后，大哥被爹娘给叫去房里，这事也就停了下来，但自己却记得差不多了，只不过游起来比较慢而已，这之后，娘叫二哥多陪陪自己，大哥虽不服气，但也跟在边上。
苏曼现在想想，关键时候，能救自己一命的，果然还是小时候大哥教自己的一些把式。苏曼划水划得有些吃力，春日里的衣裳虽然穿得光鲜亮丽，但吸了水的绵帛总是有些沉，叫苏曼更加地有些吃力。
中间腿脚蹬空了两下，好在这湖心离开岸边也不远，这边苏曼僵着身子上了岸，却是失了力气，一屁股就坐到了岸边的草堆上，每呼一口气都觉得呛了喉，胸口有一种隐约的疼。没来得及抬头看瞧上的婆婆还有莫子言，苏曼就听见婆婆拔高的声音。
“呀，快，你快去扶着阿曼，我去叫下人准备干净衣裳去……”
苏曼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，相公衣袂飘然地站在桥头，而雍容华贵的婆婆却是腿脚利索地往那一头桥下跑去，苏曼想问婆婆一句，这弱不禁风的老人家能跑这么利索么？
等姚氏带着嬷嬷往桥那头下去找人的时候，苏曼的身子才渐渐恢复一些意识，曲着身子，蹲坐在岸边，周围一圈的草地都给浸得湿哒哒的，苏曼想，她真是跟草有仇呢。
直到自己身前落下了一道黑影，苏曼才慢慢抬起头，看到背过手停在自己面前的相公，苏曼被冰水冻僵的脸上轻轻的，静静的，眼底有一抹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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