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援朝回院里刚坐下收拾小鱼，见孙小虹提篮上沟，显得匆忙，走得气喘吁吁；见她去大灶间，他招手，示意过来。
“嘻嘻，嘎豆儿又撒什么欢儿哪？大喊大叫的，”孙小虹过来问。
“唉—，没什么；你现在别到大灶间里去。”
“嗯。”她低声答应，拉过小凳坐下择菜。
李援朝思忖如何回答疑问；但她一直没说话，只默默择菜。
“程大姐回来了。”孙小虹说。
“小李、小虹，王嫣燕上哪里去啦？她刚才回来了呀？”
“是回来了。她和嘎豆儿、在商量什么事儿，在大灶间里……”
程大姐推推眼镜，疑惑地看看大灶间，没进去；直接走过来，坐凳、择菜，说：“王嫣燕今天去场部借粮，受了一些气；刚才，我们听天碧说……”
大灶间柴扉开启。
王嫣燕走出来，帕拭手，似洗过脸，说：“宗莉，你留下来、帮小虹小李做做饭吧；今天的晚餐、看着还挺丰盛哪。我去地里再干会儿活儿。”
程大姐站起来说：“嫣燕，你、不要紧吧？大家都挺关心你的，特意让我先回来看看你。”
“哪有那么严重呀？我又不是纸糊的；虽遭风雨雪，更有艳阳天嘛！”王嫣燕故作轻松状笑笑说，“我现在去地里了啊……”
三人目送王嫣燕的背影渐渐远去。
程大姐说：王嫣燕赵天碧去场部借粮，被黄化民嘲弄羞辱一番：他说男知青吃得太多，跟野猪一样；女知青就不应该跟着男知青挨饿受苦，要搬出来，住在场部……知青喊着口粮不够吃，却养着吃粮食的鸽子，资产阶级大少爷的样子……每个人的口粮都是国家定下来的标准，不够吃就来借，太阳寺分场大人小孩几百口子，把粮库还借空了哪……城里的青年，跑到山沟子里来要饭吃等等。他后来托词走出办公室，久久不露面……
黄化民再撅出来时，打饱嗝、喷酒气，讥笑两个女知青还真能等得住。他又离开，两女知青按事先商定，决意跟随。他就在场部大院子里故意转来转去，逢人便说自己长了两条有文化知识的美丽尾巴；最后到公厕，说只要女知青敢跟他进去，马上借口粮……赵天碧再也承受不了，眼泪汪汪，畏惧迟步。王嫣燕让她先回去，自己仍等在那里……
程大姐他们在地里干活儿，见王嫣燕从场部回来：事情肯定不顺利，因为她没像往日那样到干活儿人群中，或远远打招呼；而是沉默快速回去。
大家听过先回来的赵天碧的讲述，认为还是让程大姐回来看看为好……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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